他本该安享晚年,却为乡亲断了手指,罗官章走了
说实话,昨天听到罗官章老爷子走了的消息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88岁,喜丧。
但在我这儿,总觉得有的人,不该这么快就变成一个名字。
他不是那种活在闪光灯下的人物,你可能刷一天手机都看不到他的名字,但他的故事,后劲儿大到能让你失眠。
很多人退休,是把后半生还给自己,遛鸟喝茶,含饴弄孙,这剧本没毛病。
可罗官章这老爷子,是个狠人。
1997年,他从五峰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,大家以为他要开始养老了,结果他第二天就收拾包袱,一头扎回了牛庄乡那个穷山沟。
为啥?
他说当了十三年书记,没让乡亲们兜里有钱,他“吃不好睡不香”。
这话听着是不是有点耳熟?
但搁他身上,真不是场面话。
这就好比一个游戏高手通关了,却非要删号重练,去新手村带菜鸟,还不要钱。
你说这图啥?
图的就是心里那点过不去的坎。
他把宝押在了天麻上。
这玩意儿是名贵中药材,谁能搞定人工有性繁殖,谁就等于开了台印钞机。
老爷子揣着那点退休金,跑去山西陕西“取经”,结果呢?
人家当他是贼,核心技术捂得比传家宝还严实,要么就是开出天价,把他当冤大头。
这事儿搁一般人身上,估计早骂骂咧咧回家了,可罗官章偏不。
别人不给,老子自己干!
于是,一个本该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头,把自己活成了一个“野人”。
他一个人钻进海拔两千米的高山,一待就是八百多天。
那是真正的荒山野岭,饿了就从火堆里扒拉个烤土豆,渴了就喝口山泉。
我总在想,那无数个夜晚,他一个人守着几株破草,听着风声,会不会也怀疑过自己?
毕竟,那五万五千块的退休金,可是他一辈子的积蓄,就这么打了水漂,连个响都听不见。
更要命的是,一次他为了琢磨地膜覆盖,自己上手锯菌材,一个不留神,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直接被锯片给“吞”了。
十指连心啊,换谁不得歇个百八十天?
他可好,医院里躺了十天就又跑回了山上,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他说:“乡亲们能富起来,我流这点血算什么。”
你听听这话,多朴实,又多硬气。
咱们现在天天把“匠人精神”、“长期主义”挂嘴边,啥叫匠人精神?
这就是。
他不是在搞什么宏大叙事,他就是用最笨的方法,跟一座山、一株草死磕。
终于,2000年5月,那粒金子般的种子被他给盼出来了。
后面的故事,就像开了挂一样。
第二年,一百多户村民跟着他干,户均增收五千多。
到2020年,就天麻这一个产业,给牛庄带来了近7500万的收入。
那个叫吴晓锋的村民说,要不是罗爷爷,他家连土坯房都盖不起。
他不仅是技术的开创者,更是个慷慨的“散财童子”。
他把技术毫无保留地教给村民,还亲自带出了五个“徒弟”,搞根雕、种土豆、开家庭农场,硬是把这个曾经被叫做“宜昌西藏”的穷地方,盘活了。
即便后来心脏做了搭桥手术,老爷子依然没闲着。
每天雷打不动看三个半小时的新闻,他说国家大事、政策方针都得记在脑子里。
一个扎根在最深山沟里的人,却比谁都关心这个世界。
如今,这位大山里的“火种”熄灭了。
可他点燃的那些火焰,却早已在这片土地上燎原。
他这一辈子,好像就干了一件事,就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座桥,渡别人过河,然后自己化作了桥墩。
罗老,一路走好。
你用双脚在灌木丛里踩出的那条路,以后会有人接着走下去的。
